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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盲盒”摸出500余件文物

2021-3-21 37 3/21
图/新华社
鸟型金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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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晚报记者 王莉

古蜀文明之光,再次闪耀于中华文明版图的西南部。

黄金面具、青铜人像、青铜尊、玉琮、玉璧、金箔、象牙……20日,“考古中国”重大项目工作进展会在成都举行,通报了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重要考古发现与研究成果。新发现的6座“祭祀坑”,目前已出土500余件重要文物。

“沉睡三千年,一醒惊天下。”曾在1986年震惊世界的三星堆遗址,以辉煌灿烂的新发现“再惊天下”。

3.5平方米的“祭祀坑”金光闪闪

地处成都平原东北部龙泉山脉西麓的广汉市,曾有一景点名叫三星伴月堆。后来考古发掘确证“三星伴月”所说的3个相连的土堆,就是三星堆古城的城墙。

这个古蜀文明的宝库,最早被发现于20世纪20年代。广汉真武村月亮湾一户村民在自家院前无意间发现了一大堆玉石,随后流入坊间,“广汉玉器”名噪一时。

1986年,考古工作者在此发现1、2号“祭祀坑”,出土珍贵文物1700余件。青铜大立人、青铜神树、贴黄金面罩的青铜人头像……文物之精美、风格之诡谲,超出了人们当时的认知范围。

从此,三星堆名扬天下。

此次新发现的6个“祭祀坑”位于1、2号“祭祀坑”旁。专家认为,目前这8个“祭祀坑”整体构成祭祀区,是古蜀王国专门用来祭祀天地、祖先,祈求国泰民安的场所。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从“祭祀坑”的情况,可以想见约3000年前的祭祀场面该是如何宏大与奢华。

占地仅3.5平方米的5号“祭祀坑”金光闪闪——考古队员已从此处清理出多件金器和60余枚带孔圆形黄金饰片、数量众多的玉质管珠和象牙饰品。经专家初步判断,这些有规律的金片和玉器与黄金面具形成缀合,推测为古蜀国王举行盛大祭祀仪式时所用。

“出乎意料的是,此次还出土了一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青铜器,比如有些青铜尊附着有奇异诡谲的龙或牛的造型。”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遗址工作站站长雷雨说。

在3号“祭祀坑”,记者看到了坑内铺满百余根象牙和上百件青铜器,包括青铜尊、青铜罍及独具风格的青铜人像、大面具等。

最具神秘色彩的,是考古人员在6号“祭祀坑”发现了一具“木匣”,长约1.5米、宽约0.4米,内外均涂抹朱砂。它是做什么用的?它有什么特别的来历?考古人员在现场反复讨论“开匣”方案。

“黑科技”与“豪华阵容”助力考古大发现

发掘现场被大跨度钢结构大棚覆盖,里面数个通透的玻璃房子将新发现的“祭祀坑”罩住。这个装满各类设备的考古“发掘舱”可以控制温度、湿度,让人惊叹不已。

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在古蜀国祭祀“圣地”开展“野外”考古,仿佛是在封闭的高科技实验室工作。在“考古舱”旁设有各种应急文物保护实验室和库房,各种先进设备一应俱全。据了解,在考古发掘现场设考古实验室,此举属于首创,实现了考古出土文物与文物保护无缝对接。

提升装备的科技含量并不是为了“炫”。三星堆遗址发掘总领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唐飞告诉记者,在这样的“考古舱”里开展发掘工作,不仅能控制发掘现场的温度、湿度,还能减少工作人员带入现代的微生物、细菌等。

不仅有科技力量的“加持”,专家“阵容”也堪称“豪华”。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四川大学等多家科研机构和高校纷纷加入此次考古发掘工作。在现场忙碌的,是一个包括文物保护技术、体质人类学、动物学、植物学、环境学、冶金学、地质学、化学、材料学等在内的多学科交叉创新研究团队。

正是这样的齐心聚力,大家有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发现。

甚至连消防队员也被邀请参与研究。

三星堆“祭祀坑”的文物大多有烧灼痕迹,考古学家推测这是一种“燎祭”方式,即将青铜器、象牙等祭品燃烧后填埋。这种“燎祭”是在坑外燃烧,还是坑内燃烧?燃烧最高温度是多少?……这些谜题有待消防队员和考古学家合作揭晓答案。

“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古代诗句里,古蜀国的起源笼罩在迷雾之中。三星堆,自1986年“一醒惊天下”之后,更是留给世人无尽的遐想。

事实上,三星堆遗址历次发掘出土的文物,已经有力地证明,这里是“中华文明起源多元一体的重要组成部分”。

“此次发现的铜罍、玉琮以及铜器纹饰都在中原地区能够找到祖型,是古蜀文明与中原地区频繁交流的有力物证。铜尊与长江流域其他地区同时期的铜尊特征相似,是长江文化的生动体现。”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考古研究所所长冉宏林说。

但是,围绕在三星堆周围的,仍有许多未解之谜。

他们从哪里来?尽管考古发现已勾勒出从营盘山、桂圆桥、宝墩到三星堆、金沙、十二桥的古蜀先民迁徙线路,但他们从黄河上游到长江上游的融合足迹还有待更多考证。

他们以何为生?因何消亡?

……

大量珍贵文物的出土,只是考古工作的开始阶段。种种谜题的破解、文明传奇的讲述,需要踏踏实实地进行长时间的学术研究、分析。

这是一个“正在进行时”的考古发掘。唐飞介绍,下一步将继续对新发现的“祭祀坑”开展精细考古发掘与文物保护、多学科研究,并在“祭祀坑”的外围勘探发掘,把握祭祀区的整体格局、形成过程。

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宋新潮说:“本次发掘工作的细致程度,决定了它的信息丰富程度和价值。我们还需要时间来进行更加系统的整理、修复以及实验室工作,将田野考古获得的材料进一步消化和深入研究。”

“你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冉宏林对未来充满希望——还有多少文明之谜即将破解,还有多少传奇往事可望证实,人们翘首以待。

(部分文字据新华社)

已发现的八座“祭祀坑”有何异同?

新发现“祭祀坑”出现诸多新器形

三星堆第1、2号“祭祀坑”发掘者、四川文物考古研究院原副院长陈显丹介绍,新发现的六座“祭祀坑”与之前的两座相比,坑形都为长方形,基本形制与朝向一致,出土文物种类相似,但出现了很多新器形。与此同时,八座“祭祀坑”大小不同、深浅不一,坑内的文物各有侧重,有的坑象牙较多,有的坑大件青铜器较多。他表示,此次考古发掘出现的新器形,既反映了古蜀文化与中原文化有密切联系,也揭示了其在文明交流中吸收融合为己所用的创新。

三星堆新发现有何重大意义?

有助于揭示三星堆文化全貌

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宋新潮表示,三星堆遗址考古成果充分体现了古蜀文明、长江文化对中华文明的重要贡献,是中华文明多元一体发展模式的重要实物例证,有助于加深对成都平原与其周边地区文化关系的认知。同时,有助于解答三星堆文化以及“祭祀坑”性质、文化内涵、断代研究等关键性的问题。“特别是伴随碳14测年技术的不断进步,结合此次考古发掘,可以采集系列测年样本,对每座‘祭祀坑’能有一个具体的时间概念,对三星堆文化的年代进行更准确的断定。”宋新潮说,这将有助于在未来进一步揭示三星堆文化的全貌。

“这是会影响四川考古、中国考古甚至世界考古的很重要发现。”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孙华认为,三星堆遗址祭祀区的新发现有助于解决长期悬而未解的学术问题。多学科、多团队的考古和文物保护力量聚集,也有利于推动我国考古事业的发展。

下一步如何继续开展精细考古发掘?

纳入川渝巴蜀文明研究体系

按照计划,下一步将继续对新发现“祭祀坑”开展精细考古发掘与文物保护、多学科研究,并在“祭祀坑”的外围勘探发掘,把握祭祀区的整体格局、形成过程,以期系统、全面地把握古蜀文明祭祀体系。

据悉,国家文物局已确定“川渝地区巴蜀文明化进程研究”作为“考古中国”的重大项目,以三星堆、竹瓦街、小田溪、城坝等等遗址为重点,深入研究川渝地区文明演进及其融入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总体格局的历史进程。同时,指导四川省、广汉市推进三星堆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创建工作,用好考古与历史研究成果,保护传承弘扬长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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