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x:虚拟现实将如何彻底改变医学

想象一下，在一条不存在的肢体上感觉疼痛、或是无法挠到的瘙痒，并且这种感觉长时间存在，相信这会是一种令人绝望的事情，但对一些截肢者来说，这却是非常真实的。

这种感觉被称为幻肢痛，早在16世纪的医学文献中就有描述，甚至在不少的小说中也有写到。

医生如何治疗这种疾病？

有这样一则案例，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临床神经科医生和研究员Ramachandran看到一名患者抱怨说，他失去的那只手臂握紧了拳头，当指甲扎进他的手掌时，男人感到非常痛苦。

Ramachandran提出了一种新颖的解决方案：镜像疗法。当病人把他的手放进一个镜框里时，他那只好手的倒影代替了那只失去的手。那个男人接受了这种错觉，握紧并松开了他的拳头。经过两周的治疗，疼痛消退。

Brennan Spiegel博士在他的《VRx：How Virtual Therapeutics Will Revolutionize Medicine》一书中写道：“Ramachandran已经发现了一种改变意识的基本但革命性的技术。”该书于去年10月出版。Ramachandran用一个价值2美元的镜盒治疗幻肢疼痛的实验表明，病人的感知可以短暂改变，并且可以利用改变的意识进行治疗。

这种顿悟是一个新兴医学领域的基石，它有可能在不使用侵入性手术或成瘾性阿片类药物的情况下，帮助治疗从急性疼痛到恐惧症的各种疾病。

它被称之为虚拟疗法或虚拟现实疗法。

Spiegel的书中对该领域有一系列的概述。在这本书中，洛杉矶Cedars-Sinai医学中心的医生Spiegel为虚拟治疗提出了论据，并叙述了它那有点不同寻常的开端。

例如，视频游戏启发了虚拟疗法的一些早期工作。虚拟疗法的先驱，南加州大学的心理学家Albert“ Skip” Rizzo回忆起1991年的某一天，当他看到他的一位客户在玩任天堂游戏机的时候，他想到利用游戏的诱惑力，将其与基于循证的谈话治疗原则相结合，并将其嵌入到虚拟现实头戴设备中，以用于为患者进行治疗。

“近三十年来，Rizzo教授建立并测试了一系列旨在管理焦虑的虚拟环境。他最著名的计划叫做《BraveHeart》，用来治疗那些在战争中受到精神创伤的士兵。利用虚拟现实技术，Rizzo重现了战争的真实场面——翻滚的悍马发出的震耳欲聋的震动、浓浓的燃烧油烟以及震荡的爆炸声等。在虚拟现实控制的安全范围内，通过Bravemind将退伍军人投入到高度逼真的虚拟环境中的激烈战斗中，以此让士兵们面对他们最可怕的噩梦。他的治疗方法被称为VR暴露疗法，它逐渐地为大脑接种‘疫苗’，以防止引发创伤后应激综合症。”

Spiegel写道，正是虚拟现实那身临其境的感觉使我们仿佛置身其中，当您戴上VR头显后，您就会迷失在现实世界中，就像一个深度冥想或沉迷游戏的人，除了面对虚拟现实呈现的体验之外，我们的大脑没有带宽再来思考其他的事情。

虚拟现实可以减轻身体疼痛，减少对成瘾性止痛药的需求。例如，书中提到的Snow World，一种VR治疗，它将烧伤患者带入一个舒缓的冬季场景中，而同时在现实世界中，医生则从灼伤的皮肤上将绷带取下来。患者报告说，采取这种方法使得伤口护理的痛苦要小得多，因为他们正在这个引人入胜环境中和企鹅、雪人们进行掷雪球比赛。

此书还介绍了一例VR治疗精神分裂症的案例——当我们遇到病人时，54岁的Richard Breton戴着VR头盔，盯着一个恶魔的身影，它的眼睛、角和尾巴闪闪发光，这是恶魔在不断斥责他的表现。

“病人看到了幻觉的具体表现，”Alexandre Dumais解释说，他在蒙特利尔大学率先采用这种虚拟现实辅助谈话治疗的新形式。“他与幻觉直接对话。”
回话的声音来自戴着耳机坐在房间里的Dumais，当他讲话时，Dumais的声音被计算机转换成魔鬼般的音调，通过系统进行传输，最终通过虚拟化身的嘴进行呈现……但是，Dumais经常会打破恶魔的行为并提供一些指导。他告诉Breton要站起来，勇敢地面对这个声音，并与之交谈和进行理性思考……自治疗以来，Breton的侵入性声音已从每天15次下降到更少。

Spiegel的VRx中还有其他强有力的转化疗法的实例。通过对医生和患者的采访，他提出了这些令人信服的虚拟现实作为医学治疗的案例，但同时还有一些警示。

Spiegel强调虚拟现实不是灵丹妙药（Rizzo教授等也同样提到过），即使在VR已被证明有效的情况下，它也可能不适用于每个患者。有些人在使用虚拟现实时可能会引发晕动病。对于其他人来说，虚拟现实的障碍也可能是心理上的。Spiegel写道：“对于一个疾病晚期的患者来说，一次看似梦幻般的VR之旅似乎是一次不受欢迎的入侵。”

Spiegel的同事，风湿病学家Swamy Venuturupalli首次将这种技术用于多发性硬化症患者，以减轻关节炎疼痛。他注意到，当患者在使用VR时，疼痛的程度有所降低，并且与MS相关的震颤也短暂消失。

Venuturupalli说：“VR绝不是MS的治愈方法，但无论如何，医生很高兴看到这种结果，因此也开始向其他患者提供该技术。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甚至都不知道VR的存在。并不是医生们害怕，只是他们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