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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彦题《点绛唇》词一首,将自己的心曲吟唱给楚云的在天之灵

2020-11-7 46 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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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彦是北宋末年最著名的大词人。他为人风流倜傥,落拓不羁,喜欢和青楼女子来往,歌妓们也多爱慕他的词采出众,举止潇洒,愿意和他亲近。但由于中国古代文人四海游宦,艺女每天要接待形形色色的客人,免不了逢场作戏,彼此之间多是泛泛之交。不过,周邦彦与苏州歌妓岳楚云的关系非同一般。据说,二人分手几年后,周邦彦不忘旧情,回故地找岳楚云,未果。有人说她从良了,有人却说她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话说这年周邦彦从家乡钱塘出发,到京城汴梁去朝见皇上,路过苏州时,借宿在一位朋友家中。

朋友知道周邦彦生性喜欢往红粉堆里扎,于是,朋友向他推荐当时名噪一时的歌妓岳楚云,周邦彦闻言,遂决定在苏州耽搁几日,会一会这位聪明又美丽的楚云。这天,由朋友引路,周邦彦来到了莲花楼一岳楚云所在的妓院。老鸨见来者气度不凡,忙迎上来,热情地打招呼,丫鬟端上各式水果及香茗,周邦彦无心品尝,一心等楚云饌面。忽听得身后传来意意宰宰的裙裾声,他忙扭转头去看,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周邦彦还是为之一惊。但见那岳楚云体态婀娜,一袭粉裙,艳而不俗,衬得她白皙的皮肤宛若凝脂,弹指可破。高耸的云鬟下,黛眉轻顰,如远山含烟,眼波流眄,似风情万种,真个令人销魂荡魄。

却说楚云今日身体不适,情绪不佳,便告诉妈妈要休息半日,不想接客。但妈妈兴冲冲地进来,告诉她大名鼎鼎的词人周邦彦来见。她这才打起精神,梳妆一番,来到客堂。一见周邦彦,果然仪表堂堂,气字不凡,比自己平素见的文人更胜一筹,心下不由喜欢,便坐下来陪着说话。二人一边品茗,一边聊天,谈到诗词,有很多共同语育,不觉兴致越来越高。岳楚云此时只觉神清气爽,早先的不适已跑到九霄云外。周邦彦也钦慕楚云不仅姿色动人,而且口吐芝兰之气,实在是位赏心悦目的佳人。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周邦彦和岳楚云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但周邦彦毕竟公事在身,再耽搁不得,必须动身赶往汴梁。

分别的那天,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竞无语凝噎”。良久,楚云已如雨打梨花。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城门口,两人洒泪而别。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周邦彦在汴梁,因献《汴梁赋》,受到宋徽宗赏识,被破格提拔为太学正,留在朝廷任职。公务缠身,于是,周邦彦在京城耽搁下来。一晃三年过去了,虽然京城美女如云,但周邦彦念念不忘楚云。这年秋天,终于得到几天省亲的假期。于是,他日夜兼程,赶赴苏州。这日黄昏,来到苏州城下,想到佳人就在不远处等着他,周邦彦心中不禁又紧张又兴奋。于是,快马加鞭,一路来到灯火通明的莲花楼下。

雕梁画栋,笙歌阵阵,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宛如昨日。楚云你可别来无恙?周邦彦想到这里,一片阴云飘向心头,把一路的兴奋压下去不少。他深知三年对于一个以出卖色相为生的歌妓意味着什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周邦彦在楼前的柳树上系好马,走进莲花楼。迎接他的正是当年的老鸨,她一见是周邦彦,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妈妈,是我,美成。楚云在哪?”周邦彦急切地问。“你说楚云啊。”老鸨恢复了常态,淡淡说:“她已经从人了。”周邦彦挥挥手,也不看一旁招呼他的歌妓,颓唐地出了莲花楼。

几天后,苏州太守宴请周邦彦。席上周邦彦只是借酒浇愁,太守见他情绪不佳,就唤来儿位歌妓歌舞助兴。这时周邦彦已是醉眼迷离,突然看到一位歌妓眼熟。他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那不是楚云吗?“楚云!楚云!”那歌妓见有人叫“楚云”竞真的抬起头来,对周邦彦说:“官人, 我不是楚云。”周邦彦定睛一看,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但面前这位姑娘的确长得很像楚云,便问:“你不是楚云,
那你是谁?”“我叫湘云。楚云是我姐姐。”姑娘答道。“你是楚云的妹妹?”周邦彦一听大喜,“那你一定知道你姐姐的住处了。快带我去见她!”

“周公子,我姐姐已经嫁人了。您还是不要见她了。”湘云面露难色,“我姐姐是嫁人了。但嫁过去不久就去世了。”湘云说,“不信,我带你去她的坟上。”“她一定 是恨我没有来接她。伤心过……周邦彦喃哺地说,“也好, 妹妹,你这就带我去。”苏州城郊,楚云坟前,周邦彦题词一首,用火点着了,香烟缭绕,似乎在将词人的心曲吟唱给楚云的在天之灵:

《点绛唇》辽鹤归来,故乡多少伤心地。寸书不寄。鱼浪空千里。凭仗桃根,说与凄凉意。愁无际。旧时衣袂。犹有东门泪。

祭奠过楚云的香魂,周邦彦无心在苏州逗留,第二天就启程回京城了。在他打马扬鞭出城之后,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城门口,一直眺望他的背影消失在滚滚的尘埃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楚云。原来她并没有死。自从周邦彦走后,她无心接客,日渐憔悴,两年后,老鸨见她身上已没有什么油水可榨,便把她卖给了一个商人做妾。这次,听说周邦彦回来寻她,她何尝不想见到朝思韩想的情人?但转念一想。自己已嫁做他人妇,再见面,徒增痛苦;何况自己已年老色衰,与其见面让他失望,还不如永远在情人心目中保持那份美丽。就这样,她强压下心头的相思之情,与妹妹湘云定下一计,让周邦彦从此死心。昔人已去,旧情成烟,望着周邦彦远去的背影,楚云不禁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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