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讯丨澳大利亚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小说《探险家沃斯》: 探索人性的地图

近日，浙江文艺出版社“KEY-可以文化”推出澳大利亚首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特里克·怀特的长篇小说代表作《探险家沃斯》。本书是以传奇探险家路德维希•莱卡特的经历为素材创作的史诗巨著。1986年3月，经澳大利亚诗人与小说家马洛夫改编的歌剧《沃斯》在阿德莱德艺术节上演出，深受好评，被誉为澳大利亚第一出真正的民族歌剧。

帕特里克·怀特是20世纪最重要的英语作家之一，因其“以融会了史诗风格和心理描写的叙事艺术，将一座新大陆引入文学地图”，而于1973年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他的作品笔触细腻、极富诗意，擅长在意识流及叙事之间自由切换，有着极高的艺术水准。怀特一生拒绝了无数文学奖项，也很少接受媒体采访。1990年因病去世于悉尼的公寓。

今年是帕特里克·怀特逝世30周年，浙江文艺出版社还将在年底推出怀特的另外一部代表作《乘战车的人》，在已经推出的四部作品《人树》《风暴眼》《树叶裙》以及《探险家沃斯》的基础上，将怀特的经典作品陆续向读者呈现。

探索人性的地图

《探险家沃斯》以莱卡特的探险活动为素材创作，但它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历史小说，并不以人类征服自然、寻得宝藏为线索。地图上的未知之地也许终究能被人类探明，但人的心灵之中永远存在着一片未知而神秘的领域，怀特想要用文学探索的正是这片永恒的未知之地。

主人公佐哈恩·乌里屈·沃斯是一位来自德国的探险家，他探索澳洲内陆的计划得到了富商波恩纳先生的资助。在探访波恩纳先生时，沃斯偶遇了年轻的罗拉·特雷维延。罗拉幼年父母双亡，被定居在澳大利亚的姨母波恩纳太太收养。她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女性，理性而孤僻，对澳洲上层阶级浮华却空虚的生活产生了质疑。她和沃斯相互吸引，在探险队出发后也和沃斯互通书信。但很快，探险队深入内陆，两人便失去了联系，只能在彼此的梦境与幻象中相互倾诉。在壮丽而严峻的自然中，探险队历尽艰险和挑战，逐渐走向瓦解，只有幻象中的罗拉支撑着沃斯走向生命的终点。

在《探险家怀特》里，澳大利亚的民族精神和这片大陆的自然环境深深联系在一起。上层阶级用石头建筑和整齐的篱笆将自然隔绝在外，在有限的空间里复制旧帝国的美梦；更多的人则是放弃了一切，自愿或被迫来到这片新大陆，努力融入，甚至找到了一直所追求的生活；土著则藏身于野蛮荒野之中，与其融为一体。故事的最后，探险队覆灭于内陆，只有一人生还；罗拉独自收养了女仆的私生女，为她起名“墨塞（Mercy）”，也许这代表着怀特心中澳大利亚这片古老而神圣的土地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最初的“仁慈”——一个新的开始。

个人的心灵史与历史的融合

怀特一生著作颇丰，但《探险家沃斯》可以说是和他的人生经历联系最为紧密的一部作品。根据怀特的自传记载，《探险家沃斯》的构思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完成于战后。当时怀特被战争卷入其中，参加了英国皇家空军情报部的工作，他的工作内容包括检查航空兵与亲人的来往信件。战争中士兵们远离家乡，在他们的信件中，怀特读到了遥远的战场与世隔绝的生活，荒野沙漠的苦战，以及很多也许永远无法送达的思念……这些都深深地刻在怀特的灵魂之中。战争结束几年以后，怀特因为哮喘复发被送进悉尼的一家医院。他回忆说，在药物作用下的半睡半醒之间，似乎看见了一片荒漠以及晃动的人影，主人公沃斯和罗拉也出现在他的梦境和幻象之中。

战争在怀特的心中埋下了终生难以驱散的阴霾，面对无法用理性解释的苦难与创伤，他的内心和信仰受到了难以估量的冲击。他向往壮丽的自然和那摧枯拉朽的力量，相信只有远离物质享受，真正走进自然面对身心的历练，才能够最终靠近人生的真相，德国探险家莱卡特的探险故事正是在这时进入了他的视野。莱卡特是著名探险家和博物学家，曾数次组织探险队深入澳大利亚内陆，意图探明深藏在其中的秘密。1848年，他再次组织了一次跨越澳洲大陆的探险，可是探险队深入内陆后不久即全部失踪，未留下任何痕迹。有关方面虽多次派人搜寻，但毫无结果，至今仍是澳洲史上的一个谜。

以诗性的文字连接历史与现实、风景与内心

怀特的文字以充满诗性而著称，这在《探险家沃斯》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正如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辞中所说：“在画面宽广的叙述中，怀特采用了高度浓缩的语言。”

《探险家怀特》出场人物众多，分别属于不同的社会阶层，其中有商人、农牧场主、政府官员、军人，也有科学家、音乐家、诗人，有达官贵人、绅士和淑女，也有下层的仆人、土著人以及刑期已满获得自由的流放犯人……他们的语言和行为都各具特色。怀特的语言简洁有力，对当时的服饰、建筑和生活习俗等描写得细致入微，人物众多但性格丰满，时而以意识流的手法模糊现实与心灵的界限，向读者展现了一幅宏大而真实的19世纪40年代澳大利亚社会的全景图。

正因为澳大利亚具有独特的自然风土，使得其在怀特心中代表了一种全新的民族精神。在这片大陆的深处，是一股原始、宏大、摧枯拉朽的力量，它能够引导出人性中的天赋，但是想要走进这个真相也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苦难。沃斯是一个矛盾而纯粹的人物，青年时期的他离开德国，正是想去寻找一片与他的内心与人格相呼应的土地，对他来说这样的土地也是蕴含着神性的。

如果说《人树》是“澳大利亚的《创世纪》”，《探险家沃斯》则被评论家称为“澳大利亚的《出埃及记》”——一场寻找灵魂的“应许之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