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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小哥等餐到崩溃,大闹店家被打哭,等多少个5分钟也解决不了的困境

2020-11-1 25 11/1

每一个睿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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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末的,双十一+万圣节,本是个轻松的日子,但在看到一则致郁新闻之后,心情不由得又沉重起来了。

有网友爆料,10月30日,在一家餐厅里,外卖员和餐厅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外卖小哥砸了店里的东西,店员则用漏勺砸向外卖小哥,而这一切的起源,居然是商家出餐太慢,小哥等到崩溃。

在监控视频中我们可以看到,冲突发生在比较繁忙的用餐时段,店里人很多,店员同样也十分忙碌。

当时正在等餐的外卖小哥显得十分不耐烦,抱怨道:“73、75,我6点的单子。”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送餐时间也相当紧迫。

柜台对面的女店员,似乎正在为外卖小哥催单,但一时半会也的确没能出餐,没有回应外卖小哥,此时外卖小哥的情绪爆发了,大声质问道:“73、75还有多久?”

被他这样一吼,女店员的情绪也上来了,对外卖小哥回吼道:“你大声有什么用?”

没想到,外卖小哥情绪彻底崩溃了,抓起桌面的外卖往桌子上砸,里面的食物被甩飞,显得十分狼狈,此时店员们也爆发了,女店员和小哥对骂,后厨中冲出一名男店员,拿手中的漏勺砸小哥的头。

小哥的情绪与其说是暴怒,不如说是绝望中的发泄,他没有再对其他人做什么,而是拿起掉在地上的漏勺,狠狠地往桌子上砸,颇为骇人,嘴里伴随着令人揪心的哭喊声。

视频的最后,小哥抱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店员们则围在他身边,其中一个男店员还踹了他一脚,又举起漏勺砸向小哥。

一分钟不到的视频,看完之后,极为心塞。

外卖小哥冲店家发火自然是不对,店家借机打人更为不对,但最令人心塞的,并非这起冲突本身,而是冲突背后的原因。

很多人把责任归咎于情绪不稳定的外卖小哥,说他“玻璃心”、“活该”,但其实,他才是整起事件中最无助的那个。

外卖员每一单的送达时间,都是平台规定好的,而且在商家还没出餐的时候,就开始计时。

虽然店家和外卖员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但如果店家出餐慢,最后的结果要由外卖员来承受。

要是在等餐的时候耽搁了时间,外卖员就只能想办法从其他环节补回,最常见的,就是交通违章。

没人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情绪崩溃,在外卖小哥爆发之前,没人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他那些揪心的发泄和哭喊,与其说是因为出餐慢的店家,还不如说是因为不公平的规则和身不由己的人生。

看似是外卖员和店家的矛盾,但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平台和资本,在逐利的资本之下,没人配拥有尊严。

2

有一个词在年轻人当中十分流行:赛博朋克。

如今,赛博朋克这个词已经被当成一种风格元素,说起这个词,人们就会自动脑补各种高科技、未来感,黑客和人工智能神仙打架,冰冷而炫酷。

但其实,赛博朋克的魔幻现实,早就已经渗透到日常当中,只是很多人浑然不觉。

“赛博朋克”是“控制论”(Cybernetics)与“朋克”(Punk)的结合词,原意其实是指“高端科技和低端生活的结合”。

都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但科技的发展,带来的不完全是生活的改善,总有一些人,被科技推着走,逐渐丧失基本的情感认知。

图片来源:《黑镜》

赛博朋克,说到底是一层滤镜,剥开未来感滤镜,魔幻的现实,向来都是现在时。

当今时代最火的科技元素,无疑是人工智能、AI算法,而外卖小哥,就是算法下最直接的一批牺牲品。

以美团为例,外卖员的派送时间由前几年的50分钟,削减到现在的23分钟,而这一切,都得益于新开发的智能算法的“学习”成果。

图片来源:《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

资本的最终目的,就是提升效率,创造更多的成果,基于这种目的设计出的算法,必然追求用最短的时间派最多的单。这在上位者看来是伟大的,但在外卖员看来,无异于噩梦。

算法一步步“指导”商家和外卖员,接多少单、路线怎么走,算得一清二楚,但算法和开发者可能都忘了,人不是机器,外卖员也不真的只是地图上的一个点,可以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外卖员交通违章的问题长期遭人诟病,但很多人不知道,外卖员不但派送时间非常紧凑,就连平台设置的派送路线,都是要违章才能做到的。

外卖员由接到派单的那一秒就开始被计时,但偏偏派单也是系统自动分配的,外卖员没有拒绝的权利。

没有选择权,那有退路么?同样没有,超时会被投诉、被扣钱、被降分,一单两单还能忍,多了就直接影响生计了。

还有完全倾向于消费者的评价机制,不少消费者除了享受外卖服务之外,还热衷于向外卖员提出千奇百怪的要求:帮忙倒垃圾、带烟带零食、画小猪佩奇……仿佛自己掌握了打分的权利,就真的是上帝。

不明所以的人,看着那些带着笑脸和桃心的“请给五星好评”,就大呼“有爱”、“好萌”,但我只看到了心酸,没有谁愿意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陌生人的心血来潮上面,这只是一种不得已的讨好而已。

外卖员无法对抗消费者,也无法对抗平台,只能把怨气发泄在对接的商家身上,但其实,商家也身不由己,平台抽成比例逐年提高,同行竞争压力又大,不依赖外卖平台不行,但平台不加限制地派单,就会造成商家人手不足,效率下降。

商家忙碌,自然不会太有耐性;外卖员花太多时间等待,更加容易暴走,错的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方,而是为了追求单子,把人物化成数字的平台算法。

但人们会指责外卖小哥素质低,会指责商家没良心,但对于制造了这一切矛盾,又收获了最巨大的利益的平台,有任何的非议么?

没有,明天还得指望它来订餐呢。

3

对于外卖平台的那些骚操作,解决方法其实并不难,优化算法就是了。

别把违章的路线放进导航,别不加限制地给商家派单,别让外卖员在餐还没做好前就干等,哪怕让他们等,也别把时间定得这么死,退一万步,就算以上的都不改,别把外卖员罚那么狠还不行么?

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想让外卖平台在算法上让步,简直难于登天。每逢遇到和外卖员有关的争议,平台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甩锅。

去年6月,扬州交警联合两家外卖平台,给外卖员戴上“紧箍咒”:违章一次,停工一天。

具体操作如下:交警如果抓到违章的外卖员,就将外卖员的信息推送给平台,平台再依次对外卖员进行处罚,违法一次停工一天,累计三次之后,每次违章都要停工三天。

怎么说呢,警方想要防止外卖员违章的想法是好的,但的确弄错了要整治的对象。

警方可以说是不明白内幕,杀错好人情有可原,但平台就绝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句“又当又立”毫不为过。

难道平台不知道导致外卖员违章的罪魁祸首是什么吗?

清楚得很,但作为年收入几百亿的大企业,怎么会犯这种知法犯法的错误呢,都是外卖员素质低,警方做得好!

在今年9月,媒体曝光了外卖平台的算法内幕,外卖平台算是被掀了老底,然而,面对滔天的舆论压力,两家平台都没有要修改算法,给外卖小哥多一点喘息时间的意思,反而是纷纷做起了骚操作。

美团当时回应,系统会给外卖员8分钟的弹性时间。

但事后有人爆料,美团那8分钟的弹性时间,是一直都有的,美团的问题不在于弹性时间,而在于绝对时间,短短几年派送时间被缩减一半,弹性时间再长也没用。

对于真正关键的派送时长、强制派单等等问题,美团完全没有正面回应。

而隔壁饿了么的操作就更骚了,美团好歹做做样子,饿了么则直接将锅甩到了消费者身上,给消费者增加了一个多等5分钟的按钮。

平台不愿意放弃压榨骑手带来的利益,却指望消费者能帮忙解决外卖员的问题,说到底,就是借外卖员弱者的形象,来对消费者进行道德绑架。

但外卖员的艰难处境,不就是你们平台一手缔造出来的吗?

而这次的外卖员和商家之间的矛盾呢?平台又准备把锅甩到谁身上?外卖员,商家,没有多等5分钟的消费者?

甩锅一次,别人可能还一时反应不过来上当,但次次甩锅,就没有这么多人再买账了,再不承认自身的错误,修改算法,到最后只能落一个无耻的口碑而已。

资本逐利无可厚非,但起码也要考虑人性,真心希望,在一单单负面新闻的影响下,企业们能捡起基本的节操。

哪怕是伪善也好,勉强遮遮羞也好,好歹不要再在全国人民面前,秀那副难看的吃相了。

文 | 毒哥&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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